周末没见面的时候，周途还是发了信息问姚菱真，“你真的对我爸有意思？”

    姚菱真敷衍地回他一串省略号。

    周途，“如果你对他有意思，那你为什么还要和别的男生走那么近？”

    姚菱真发了个猫猫翻白眼的表情，“要你管！”

    这天没法聊下去了，周途说，“不能好好说话？你知不知道他那人跟你想的不一样？”

    他这样说，像是存心吊姚菱真胃口，不管姚菱真后来怎么追问，都没再提了。

    不一样是怎么个不一样？周途这混蛋卖了个关子就跑？太不够意思了啊！

    姚菱真气得给周途画了个圈圈诅咒他。

    没多久他们就放假了，寒假下着小雨的晚上，姚菱真一个人在家，印着小熊图案的毯子随意盖在他的肚子上，半截白皙的小腿从沙发上滑下来。他闭着眼，手机搁在手边，做了一个稍微久远的梦。

    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渗透进他的梦里，愈演愈烈，逐渐构成那日密密麻麻得让人心烦的雨幕。

    空气，由chaoshi、闷热和黏稠的欲望组成。

    十六岁的姚菱真，拥有着叛逆、不安和生锈的羞耻心。

    第一个发现他身体秘密的男孩摸着他的大腿问他，可不可以进去？

    答案虽然是拒绝，却也不觉得扫兴，反而兴致勃勃地探索起来。

    一半是强迫，一半是兴奋。

    姚菱真的心跳声就快跟夏天强劲的雨声融在一起，他胡乱喘着气，张开嘴学着大人们亲吻，发丝被绵绵的汗意打shi一层，雨滴从窗缝外逃脱着滴落在他的脸颊上，像眼泪，又在下一秒被男孩吻去。

    这幅样子大概刺激了对方的施虐欲，蓬勃的欲望用力掌控他的身体，逼他发出声音、颤抖不停。

    “哈哈哈，再叫大声一点嘛，你其实也很爽对吧？”对方的声音也折腾他，滚烫的气音像蒲公英一样飘过他的耳边，让人晕头转向，挠下几道红痕。

    他完全不记得对方的脸了，只记得在这逼仄的空间，在这吵闹的雨声，对方的身体异常滚烫，而他仿佛摸到了爱意的表面，欲望在里边，将他支配。

    夏天的雨，是一支无情的军队，它们浩浩荡荡地冲刷一切，什么也不剩下。姚菱真抱着膝盖坐在大理石台阶上，呆呆地等这场大雨停战。

    男孩本来想要送他回家，但被他毫不留情地拒绝了。

    天知道，他现在裙子下全是黏腻没干透的Jingye，空气中的水汽渗透进来，也许再过上一会儿，那些Jingye还会顺着他的大腿流下来。

    ——一不注意就玩大了。

    姚菱真没想过后悔，他只是在想如果回去的时候妈妈在家，他要怎么解释才好。

    唉，雨还是别停吧，他不想回去啦！

    可这时，一辆黑色的轿车在他不远处停下了，有一个男人撑着伞下来，穿过哗啦啦的雨幕一直走到他面前。

    灰蒙蒙的光线衬托对方的身影，姚菱真呆呆地看着男人弯腰，整洁熨帖的西装沾了点雨渍，干净的领带上是属于男人成熟的喉结。

    对方和他说了什么，他听得恍恍惚惚，只知道那声音很温柔，眼睛很黑，深邃得要把人吸进去似的。

    咔的一声开门忽的把姚菱真从梦里惊醒，他揉揉眼睛在沙发上坐起来，看见玄关处的女人挂好脱下的大衣，Jing致的妆容掩不住她眼底的一丝疲倦，懒洋洋地开口喊了声妈。

    女人见姚菱真身上披着毯子，微微皱眉，“怎么在客厅里睡？”

    姚菱真不慌不忙道，“没注意。妈，晚上吃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我累了，你想吃什么自己决定吧，少吃点不健康的外卖。”女人对这类话题习以为常，吩咐了几下就上楼准备休息了，她总是这样，像是信赖又像是漠不关心。

    姚菱真看了眼窗外，雨已经小了很多，他没点外卖，麻溜地换了身衣服出门了。

    周途也没想到，自己只是回房间上个厕所的功夫，姚菱真就已经厚脸皮地来上门蹭饭了。

    他一声不响地站在对方身后，姚菱真显然心情很好，这会儿洗碗还哼着歌。周海平在阳台接电话，周途突然拍了姚菱真一下，吓得姚菱真差点抓不住碗。

    “卧……我靠！周途你没事干嘛人吓人啊！”姚菱真看清来人，恨不得一碗扣到对方头上。